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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曼破产十年:下次灾难何时发生?

Sophie Schimansky
2018年9月15日

美国经济增长,国人信心满满;然而,经济学家们提出警告:表象蒙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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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ew York City Lehman Brothers Zentrale
今年前三季度,美国经济增长,幅度超过4%——美妙表象?图像来源: Getty Images/M. Tama

(德国之声中文网)10年前,美国房地产市场泡沫告破,拖曳经济跌入萧条深渊:股票市场动荡,7万亿美元蒸发;短短两年内,近900万美国人失去工作。美国纳税人支付了账单;立法机构出台所谓的多德-弗兰克法案(Dodd-Frank-Act),收紧对金融业的监管缰绳;全球范围,各央行向市场大笔注资,将利息降至零点。人们希望,企业从银行获得优惠贷款,用于投资,消费者积极消费,由此换取经济振兴。计划成功了。

美妙表象?今年前三季度,美国经济增长,幅度超过4%,一季接一季,美国企业盈利节节上升;就业市场报称几近实现全民就业;华尔街股市一次次刷新最高纪录。过去数星期,两家美国康采恩一举成为市值超万亿美元企业:苹果和亚马逊;消费者信心指数攀上10年最高。美国总统特朗普兴奋推文,盛赞这一"伟大成果"。即使是美联储也一再对经济前景表示乐观。

债务负担创新高

然而,情形并非尽善尽美。作为宽松货币政策的结果,从金融危机前夜至2017年,全球范围,家庭、企业和国家的债务增长了74%,本年创下247万亿美元的创纪录峰值。企业咨询公司麦肯齐(McKinsey)的一项研究指出了这一点。作为比较:美国年度国内生产总值约为19万亿美元。据国际金融研究所提供的数字,仅2018年第一季度,全球债务负担同比即已增加11%。

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教授金融课程的戈尔德施泰因(Itay Goldstein)指出,在借贷市场过热与接踵而至的经济降温之间存在着直接关系。

高风险企业债券

零利息政策还有另一效应:使高利息高风险债券更具吸引力。它们亦被称为"垃圾债券",或者,温和些,名为"高利率债券"。它们血本无归的可能性极高,比如,发行该债券的企业入不敷出。垃圾债券在其中占很大比重。全球范围,每年上市的垃圾债券高达2万亿美元,是2007年的两倍半。戈尔德施泰因教授指出,经济状况越好,投资者便越敢冒险、越加乐观。而眼见垃圾债券广受追捧,投资人目前显然感觉非常保险。

企业融资成本更高

而一旦欠账行为增加,高额债务的负担便变得危险。若利息像目前这样逐渐上行,则欠账行为更加可能,因为,企业通常经由借新贷偿还现有贷款的最大部分,且是在新的更高的利息水平上借贷。这就意味着成本增加。

还有一点:对消费者而言,信用卡、汽车、住房贷款的利息也在上升。在无把握的情况下,他们会放弃支出和借贷,勒紧裤带。那时,钱会放在枕头底下,而不进入企业金库。对企业来说,这意味着双重负担,因为,在成本增加的同时,它们的进项减少。由此,这一回,银行不是问题。麦肯齐有关全球债务问题的这一研究报告的撰写人之一伦德(Susan Lund)指出,自危机发生以来,银行的管理大为改善。根据这份麦肯齐研究报告,全球范围,企业累积的债务达66万亿美元。经济学家们警告说,在利息提高、消费者需求可能下降、景气放慢等众因素形成的合力影响下,这一次,企业遭遇的瓶颈会成为问题。

股价虚高

股票市场上,因高额债务而出现风险。因为企业拿借款主要做了一件事:购买本企业股票。眼下,股票回购创下新高:今年,在华尔街最重要股指S&P 500上登录的企业向自家股票投入的回购资金达1万亿美元。这可以解释华尔街股价何以会一再创下新纪录。企业由此抬高了对其股票的需求,导致每股盈利上升,并更具吸引力。欧洲企业今年将为回购股票投入100亿欧元。

发展周期终结?

目前的经济复苏期之长在美国历史上排名第二。然而,经济学家阿楚坦(Lakshman Achuthan)却强调指出,经济的涨、落自有周期。阿楚坦是经济周期研究所(Economic Cycle Research Institute)创办人。2008这样的危机之后是低息时代,消费者、国家、企业以优惠条件贷款,债务增加,经济增长。一段时间后,为预防出现以通货膨胀形式的经济过热,央行提升基础利率。一个周期就此告终。阿楚坦表示,美国经济不久后将降温。投资家们同意他的估计: 全球最大对冲基金-桥水投资(Bridgewater Associates)创办人达里奥(Ray Dalio)认为,美国经济尚非泡沫,但已处在泡沫前夜:2020年下届总统选举前便发生萧条的概率"相当高"-70%。